一、
律曆向稱絕學,之所以覺得難,一方面,這是技術性的知識,是多數古代學者和現在的文史學者不太擅長的;另一方面,中國古代的學術體系跟西方相比有很大區別,精通現代天文學和樂理的人不一定看得懂中國古代的文獻;更重要的是,樂學的文獻大多已經泯滅於歷史中了,現在只能通過吉光片羽來鉤沈索隱,不過相比之下曆法的材料就保存得非常完整了。這本小冊子是一把鑰匙,幫助我打開了律曆之學的大門,現在我也希望把鑰匙交給讀者。各正史大多將律曆合爲一志,所以我也把律調學和曆學放在一起。
律學樂學主要是四年前寫的,後來又陸續修改,最近半箇月把
與這箇小冊子搭配使用的是 赫赫曆藏 cal.kqh.me,紙上談兵終覺淺,最好還要親自算一算。如果 PDF 版與網頁版有出入,以網頁版爲準。
二、
律調學若无一點基礎性槪念,則有若唸天書,建立起一箇框架後,自能應對自如,各種知識都能放進去,卽使有不懂的,也能知道如何解決。請讀者依次閱讀這四篇。但腦中需要警醒的是,
首先要明白他們的槪念:
律制 規定音階中各音高的方法琴律 純律、三分損益律在古琴中的綜合運用樂學 調學 對清商五調、燕樂二十八調等古代樂律的研究琴調 中國古代一箇極重要的樂學系統
我們的著眼點在古琴,琴律調則是由低到高三箇層次的東西:
品弦法 簡稱弦法,如何調弦。品弦法卽生律法 —— 律學、琴律學弦式 七弦散音的音高、音階 —— 琴調學調式 樂曲的音階 —— 調學、琴調學、琴律學
這四部分是一箇整體不能分開,「某某調」其實是三箇層次混雜在一起的,我們在談論某某調時一定要明晰它是哪箇層次的問題。弦式和樂曲的調法有什麼關聯?弦式有 5 到 7 箇音,樂曲音階中有 5 到 8 箇音,但有可能弦式有的調法沒有,調法有的弦式沒有,更常見的是弦式和調法是重合的。弦式的宮就是調法的宮,因爲散弦宮音是最低的音了。某某調一般都包含了兩箇層次,如黃鐘調的弦法是緊五慢一,之所以叫黃鐘,是由於以黃鐘弦
三、
與律調學的晦暗不明不同,古代官曆的參數算法在各史曆志上記得清清楚楚,所以如果說律調學部分是一箇思維腳手架,那曆學部分就是一箇提綱挈領的導讀,重點不是告訴讀者具體的曆法計算,而是把各專題都拉攏起來,集中處理一些問題。
第一章介紹曆法發展大勢,對古代曆法有一箇大槪的瞭解;梳理建正、早期曆法置閏、進朔等經常見到但又不太好處理的問題。第二章主要從現代天文的角度介紹日月五星七政運行的大致規律;最後看了看古人的宇宙觀。第三章集中探討古曆的天文計算,包含各種槪念、歲實、歲差、日躔月離、軌漏、九道、交食等等,涉及的專業計算很多,可能初看沒法懂,但如果想深入學習古曆,這一章是沒法跳過的。第四章介紹了幾部四分系統的早期曆法,四分曆是最簡單的曆法,如果想嘗試計算,可以從此入手。第五章相對簡單,提示了每日宜忌是怎麼來的,時辰、漏刻、更點是怎樣的。最後一章涉及曆法最常用到的數學工具,包括弧矢割圓術、大衍術、調日法、垛積術、招差術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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